紫花鹤

伯约,何来迟也。

养花 一

养花

(就当是那篇喜的后续吧。。。)


这里好似不是真的……


我到底怎么呢……


他伸出手,在一片雾色的光晕中,抓住了泡沫一样的时光。


那些温暖而淡薄的光晕像似某个人的眼眸…


是谁呢……


他记不起来。


只能徒劳将手伸向那片飘渺泛光的雾气中,希望能抓住些记忆的碎片……


他依稀记得他是棵树,仿佛长在一条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河道旁,树下似乎总开满了大片大片鲜红的花,好像很久以前在某座不知名的山上看过的晚霞……那时,有一个人,黑发垂肩,总喜欢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说:“道长……我们来年还约在此处……”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他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自己似乎笑了,淡淡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温暖……


犹如那轮落日,渐渐沉入地底 带着人世的余温,封印了所有的凡尘。


他又成了一棵树,每日守着这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河,河道两旁种着满地的彼岸花,永不枯萎,永不凋谢,永远孤零零的各自盛开着…


花不见叶,叶不见花……


他好像听谁说过,在一个风里总是带着花草香气的地方,青山如璧,湖水如镜……可究竟是哪里呢?他想不起来,他只是一棵树,只是一棵永远矗立在冥河旁的一棵桃树。


“呀!”


他听到一声惊呼,似乎有谁穿过那些血红的花丛,走到了树下。


墨色长衣,柔发垂肩,眼中如沉辉般温暖,却又淡得让人看不到……


只听那人说:“昨日我才瞧见你只有一个花苞,今日怎么就全开了。”


他看着那人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转动着手里的判官笔,悄声说:“无妨,再过些日子,等你花瓣如雨下落之时,我就来接你。” 


那人说着,将手轻轻靠在树干上,仿佛在确认什么诺言,须臾,就收回手,又沿着来时踏出的小道往回走了。


他望向那人的背影,仿佛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撑着伞,踏着风雪而来,又独自而归。只不过,那时他带来的是酒,现在则是一桶清水,好似人间的泉水……


他想起来了,那人昨天来过了,前天似乎也来过,大前天也……


那人日日来,浇完水总要对着树干低声说些什么,然后笑着仰望那些新发芽的树枝。


可惜,在这冥界,没有新生,亦没有凋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像河边的那些彼岸花,他仿佛独自悄然的轮转着只属于他的四季。


他等了很久,久到又快忘了自己是谁,那些长在枝头上的粉色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从未落下一片花瓣。


这里是冥界,哪儿来的风……更别说让花瓣如雨纷纷落下。


他苦笑,颤动着枝头,想要试着抖落几瓣粉色的花朵,可他是棵树,永远都动不了……


忽然,雷声大震,一道紫色的闪电从昏黄的天空中劈下,落入那条看不见尽头的长河中,激起水中之物一片哀鸣,那张永远静止的河面突然暴动起来,仿佛有一条巨龙即将破水而出。


他紧紧盯着河面,猛然望见一条黑色巨龙从水中穿出,裹着一身水汽向他袭来,却在靠近树枝时化作千万道风,将枝上的桃花纷纷扬起,又缓缓落下。


“终于赶上了……”


他听到那声遥远而熟悉的叹息,看着那人穿过血红的花海,一摇一晃的艰难走到树下仰望这漫天的桃花雨。


那人依旧墨色长衣,柔发垂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似是脱力一般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到树下。


他很是焦急的想要去摸摸那人的额头,亦或是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忘了,他终究只是棵树,无论怎样挣扎,只能原地不动。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然后抬起一双染血的双手轻轻放在树干,就像那时一样,只听见那人轻声说:“道长,我们回家吧……”


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他的树身,他看着自己的树枝渐渐变成和那人一样的手脚,他的手被那人紧紧握住,接着,耳边一道惊雷闪过,他闭上眼,任由他将他带到任何地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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