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鹤

伯约,何来迟也。

拨云见月 章十四

江宗主生快!🎉不要挣扎了,断袖不是病😂

这是澄曦。


拨云见月  章十四


“两位公子这边请。”


“多谢!”


那妇人持酒将两人引至一处僻静的偏房,待人落座后,道了句“慢饮”,便福身合门退开。江澄环顾四周,发现房内布置摆设非常简朴,简直可以和他在姑苏求学时的房间相媲美,素白蚊帐,木制高床,一只小机置于窗下,小机上放着一张瑶琴,琴上结满灰尘,似有多年未弹。蓝涣走过去轻拨琴弦,未曾改变的琴音让他惨白的脸色瞬间柔和起来。江澄看他嘴角微微含笑,似乎回想起什么,便转脸一瞥,一手操起桌上的酒壶,往杯子里斟满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蓝涣在琴边站了一会儿,又拨了几个音,发现整张琴完好无损,才心满意足的回到桌边,拿起另一只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些,接着扶酒起身笑笑,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江澄怔愣的看了他几秒,突然哈哈大笑:“以前蓝二公子可没少抓我们偷喝天子笑,没想到!没想到自家哥哥竟是个酒鬼!” 蓝涣也随着他莞尔一笑,然后缓缓坐下,扶住额头断断续续的说:“忘机他……在床下……偷偷藏了几坛……” 几坛什么?该不会是天子笑吧!江澄好奇,夺过酒杯,正准备问上一问,却发现对座那人已经伏在桌上睡得酣甜。他摇摇头,对着空空的酒杯叹口气,自斟独酌起来。


今夜正值朔月,窗外漆黑一片,门外隐约传来阵阵莺歌燕语,殷殷切切假情假意的让江澄浑身不舒坦,他突然想起前几次失败的相亲,年少时魏婴那句“你就一辈子一个人吃莲蓬吧!”似乎像一个诅咒死死钉在他背上。魏婴那混蛋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抬手准备再干一杯以消心头之恨,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江澄连忙放下酒杯,走过去扶起对座那人,轻声叱道:“不能喝就别沾酒!沾酒就上头,第二天不疼死你!”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架起对方,高大的身躯在他的肩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身骨头硌得他生疼。江澄不禁心想:这蓝家伙食的味道虽然让人一言难尽,但饭菜里的汤药却是养生养神的绝品,蓝曦臣身为一家之主,更是不会被亏待,怎么闭关不管世事了几个月,反而还瘦得变本加厉了!


他对着蓝涣轻声呻吟的侧脸打量了一下,只见对方眉宇微锁,一双灵动温柔的眼睛紧紧闭着,又黑又长的睫毛在温暖的烛光下轻轻抖动,江澄忽然觉得心中一颤,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底断了,他直直的盯着蓝涣微阖的双唇,鬼使神差的抬起对方下颌,低头就是一吻,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惊,猛的从虚幻旖旎的梦中惊醒。他赶紧转头,对着空气呼哧呼哧的深吸几口又大口吐出,手指在三毒的剑柄上紧了又紧,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蓝氏双璧,一位冷如寒月,一位暖如春风,一种颜色两样风姿……我……我这不是单身久了,看个男人都觉得眉清目秀!?不对不对,他本来就长得眉清目秀!难……难道断袖还会传染!混蛋魏婴!江澄在心底把夷陵老祖翻来覆去的骂了个几十遍,才察觉肩上的人似乎轻轻动了动,“唔……”那人撑着头,一副刚酒醒的样子,但眼神却是清亮清亮的,正朝他递来询问的目光。


江澄轻咳一声,立刻将刚才的失语失态全部塞进仙子的肚子里,端出平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撤手嗤道:“醒哪?” “嗯!” 蓝涣重重点了下头,从江澄肩头抽手站定,对他抱拳一礼道,“对不住!是在下刚才失礼了!” 江澄抱手挺胸,将对方细细打量一番,只觉哪里不对,但看对方目光炯炯,神台清明,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便摆摆手说:“蓝宗主不要忘了我们此番留宿的目的。” 蓝涣朝他坦然一笑,又是一礼道:“自不敢忘!” 说完,朝窗口警惕的瞧了一眼,嘘声道:“嘘!它来了!”


窗外夜色浓重,不知什么时候无星无月的夜幕下竟悄悄荡起一股阴风。那风在狭长的巷间横冲直撞,仿佛一头无形的猛兽在五颜六色得灯笼阵里狂奔,带起阵阵困兽般的呜咽声。它撞开窗户,闯进屋内,从他俩鬓边呼啸而过,风声如泣如诉,如寒霜般冷冽。突然,江澄颊边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抹,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三道口子,鲜血横流,他摸了摸伤口,“嘁”了一声,嗤道:“狗爪子还挺利!” 他扭头与蓝涣交换了个眼神,只见对方明亮的双眸在摇摇欲坠的烛光中似乎暗了暗。


“江宗主!” 蓝涣小声叫道。江澄猝不及防,随口应了句:“啊?” “失礼了!” 蓝涣伸手扳过他的脸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脸上涂了些什么。江澄顿觉颊边一阵清凉,连伤口的厉痛都减缓了几分。他有些诧异的盯着蓝涣收回手,只听对方笑着说:“这是我为忘机调配的药膏,能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 江澄摸了摸脸,感觉伤口确实小了些,但一听到蓝忘机的名字,就浑身不自在,脑内不由自主的勾画出一脸冷漠的含光君任由魏无羡柔若无骨的趴在肩头的画面。他不禁一阵恶寒,咬咬牙将那些不堪的回忆通通扔掉。


“江宗主!江宗主!” 蓝涣在他耳边轻声呼唤,江澄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他闭了闭眼,看清身旁之人后,没好气的小声斥道:“以后这么珍贵的药还是留给令弟吧!” 蓝涣笑笑,也不生气,指着房间的另一头,说:“看那里!”


江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几团模糊的光点从窗外悠悠飘进来,停在那张瑶琴边,渐渐汇成一道人影。那道身影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江澄只能愣在原地,半晌才不可思议的喊道:“金……金光瑶!”


“那不是阿瑶!” 蓝涣的声音像含着冰,他抽出朔月,明亮的剑身从江澄眼前一晃而过,凌厉的剑气伴着他冷冷的眼神撞进那道发光的影子里,只听他哑声吼道:“阿瑶已经死了!死在这柄剑下!死在我手里!死在那棺材里!和大哥一起!那棺材被打上七十二颗桃木钉!加上九重禁制!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哈哈!永世不得超生!”


江澄从未见过如此癫狂的蓝曦臣,在他和所有人的回忆中,蓝曦臣总是轻风和煦的笑着,深色的眸子里泛着温柔的目光,让人不由心里一暖,只要被那样温暖的目光扫过,再寒冷的黑夜似乎都能平安度过。


可是现在,那些温暖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只有癫狂的神色,夹着冰霜似的眼神刺向那些被他打散的光点,只听蓝涣冷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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